救日
把我甩开,嘴里骂着“小杂种”。    真好笑,我是他亲手从保温箱里抱出来的,那他是什么?“老杂种”吗?    头磕在沙发上,疼是有点疼,不过还能忍受,倒是不小心把母亲吓坏了,关切地喊着我的名字。    我说着“没事的,母亲”,用尽全力推开拉扯她的裴常,醉酒的人不注意的话很容易被扑倒,但要是认真发起疯来的话也很可怕。    他被激怒了,转身一下下踹着我,很用力,我太小了,用手臂也挡不住多少,母亲尖叫着推他,可男人就像大山一样沉稳、巍然不动,他还用手去揪扯母亲的头发。    哭泣,尖叫,暴怒声在这片光影里激烈迸发、碰撞,就像一部暴力电影一样。    我捂着脑袋,看向光源——    电视屏幕里,少年坐在阳台的摇椅上,漫不经心地撑着脑袋,注视客厅里把酒言欢的父亲和邻居。    男人端起了酒杯。    男人与邻居碰杯,欢笑。    男人饮下。    男人从凳子上摔倒,瘫在地板上。    男人呜咽着、抽搐着,蹬着腿。    男人不动了。    男人死了。    阳台上的少年转过头,露出了畅快而恶毒的笑容,他站起身,看了一眼镜头,随后转头对着邻居露出惊慌疑惑表情,“爸——”    我的心脏怦怦撞击着胸膛,好像下一秒就要跳出来了。